2016年9月20日 星期二

朝聖之路上的天堂僻護所

達卡斯楚赫里斯村(Castrojeriz)約830公尺高,走出村莊下切約50公尺到一個山凹,再垂直爬升120公尺到達900公尺的另一個山頭,內心一直回想早上與Mau、Pilippo的對話,Mau的Don't be afraid!(不要害怕!)一直重複迴盪在我腦海中。

 
 
我確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勇敢,旁人看我好像很有勇氣,一個人旅行,西班牙治安超差,還能一個人來走這條路,但沒有太多人知道我也有很困惑,很害怕未知的下一步。有人常說:一個女人為母則強!我看我只有:一飛出台灣就什麼都不怕死而已。

正在山頭休息沒多久,荷蘭女孩Cora來了,她一路與一位西班牙女生走了很多天,她們倆個人沒有共通的語言,靠翻譯軟體溝通,幾天下來Cora說她都會講一點西班牙語了,她的那位西班牙夥伴回去了,她說她鬆了一口氣,接下來自己可以舒服的走。我跟Cora分享心靈醫院,給她看我從心靈醫院帶來的小冊子,她看了裏頭的話語覺得很特別。

跟Cora分享心靈醫院的同時,第一天在潘普洛納遇到的兩位可愛的韓國人Amy、Faith 也來了,我們開心的相擁,我還以為遇不到了,她們說她們時常想起我不曉得我的狀況如何,我也謝謝她們跟我分享的App--Camino Pilgrim,每天都靠這個App提醒自己當天該走幾公里,及每個村莊僻護所的狀況,她們倆像媽一樣不斷叮嚀我要補充營養。韓國人也蠻可愛的啦!撇開什麼國際競賽的一些恩怨,有時我都覺得我們明明應該是同族的人,但怎麼講不同的語言?

凡事都是最好的安排吧!我若照平常8點就上路,大概就遇不到這三位朋友,所以順勢而為接受聖雅各的安排,每天處處是驚喜。


今天很長的時間我前面、後面都沒有任何人,剛剛在山頭我想Cora剛恢復自由身她應該會想享受一個人,所以沒邀她一起同行,Amy 跟 Faith還想休息一下也沒與她們一起走,兩旁的景觀沒什麼特別,道路卻起起伏伏綿延好長,有點單調又沒人可聊天,我自己內在的聲音越來越少了,反而渴望可以分享別人的故事,但人呢?都到那去了?

終於接近下一個城鎮前遇到一對西班牙夫妻,遠遠就看到他們坐在路旁的水溝邊休息,今天真是有夠累人,一整個下午幾乎沒有地方可停留,我猜他們大概跟我一樣累,要休息也走過去跟他們一起休息還可講講話,接近他們前他們對我喊: 接下來簡單了!我沒力氣回應了,直接走向他們拿掉背包一屁股坐在他們旁邊。


太太Maria說:我們快到了,過了這一區下一區萊昂城(Leno)更漂亮,但人更多因為有三條不同的朝聖路匯集在萊昂城。先生Francisco說:Kelly有沒有看到北方的山?山上還有雪?過了那一片山之後就是海,另一條朝聖路就在我們眼前,那是北方之路。這是我第一次知道北方之路,心裡暗許:哇!還有另一條,等這條走完,若可以我一定要再走北方之路。

跟著他們一起走進博阿迪利亞村(Boadilla),西班牙年長一輩會說英文不太多,問他們為何會講英文,Maria說Francisco是軍人,年輕時被派駐在澳洲三年,她帶著孩子跟著在澳洲住了三年,因此英文溝通不是問題。他們很和善,也很健談,我們幾乎是一見面就感覺很熟識。

我們在村中找到一間僻護所--路上的僻護所(Albergue en el Camino),它由馬廄改建而成,外觀很不起眼,但內部整理得還不錯,後來翻閱旅遊書才發現這間在當地小有名氣,有"朝聖之路上的天堂僻護所"之稱。到達時這裡已經很多朝聖客,等候分配房間時居然遇到Vicki,她狀況不是很好,無法往前走只好停在這裡,她虛弱的跟我說:這間很棒可以住下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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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被分配到7人一間的房間,Francisco把唯一有鑰匙的保險箱讓給我,又準備了多頭插頭讓我們可以一起充電,我怎麼這麼幸運總是可以遇到很好的人。

搞定住的,去找Vicki探望她的狀況,她被分配在另一棟很多人一間的房間,我的房間還有空床,問僻護所的小老闆Eduardo是否可以讓她移到我的房間,問的時候我也有點心驚膽跳,通常這種狀況主人應該不太願意更換,但為了Vicki,她今晚需要好的睡眠,不管了問了再說,Eduardo態度很好說可以。這晚Vicki從下午換到我們房間一路睡到隔天,經過一晚休息她狀況好多了。

朝聖者之間總是如此的互相幫忙,給彼此需要的,沒有利害關係或目的,就是單純的對彼此好。


旅遊書上介紹這家僻護所有多棒的設施,但我想分享的是裏頭的人,我猜這間應該經營很多代了,Eduardo是年輕一代的經營者,他在學校是學音樂的,還有自己的樂團,養了一隻狗叫Zape,牠會嘆氣,我第一次聽到狗會嘆氣。媽媽奶奶負責廚房,他們的朝聖者餐很好吃,尤其早餐的咖啡牛奶超級無敵好喝,還用超大的杯子裝,無限量供應,Eduardo與員工們之間互動很好,媽媽與奶奶都很慈祥,因為他們溫暖的接待,雖然當晚朝聖者多,卻也覺得溫馨舒服。我想他們的服務態度應該是他們經營成功的很重要因素。

 
如果來到這個村莊,找不到這間僻護所,就認這個哥德式石柱,僻護所就在石柱對面。這根石柱聽說是路上保存最完整的一座,建造於15世紀,象徵博阿迪利亞村的獨立,也是當時處治犯人,拷打或處以絞刑的地方。


出了博阿迪利亞村,會經過綿延207公里的卡斯提亞運河(Canal de Castilla),這個運河建造於西元1753~1859之間,早期有船行駛其上,現在用來灌溉旁邊的農田。走在運河旁邊就像走在一條小河旁邊,蠻特別的,只是今天出發下小雨有點掃興無法真正享受兩邊田園風光。
 
昨晚在僻護所又遇到了德國老夫妻,他們已經跟我預告今天要搭巴士去萊昂市,然後就飛回德國了,幸好又遇到他們留下最後的一張照片,也跟他們道再見了。夫妻兩人若可以像他們一樣七十幾歲了還能走路,一起旅行,是一種很大的幸福啊!
 
  
我今天有一個伴Ruth她是澳洲塔斯馬尼亞島(Tasmania)人,她長得很漂亮,精力充沛,話很多表情很豐富,她是一位護士,但她很想當演員。
 

 
 
 
我們走進人煙稀少的小村莊時已經中午,很餓又找不到地方吃東西,突然一個阿伯開著白色貨車出現在路中央,拿個印章要蓋我們的朝聖護照,還有糖果跟一桶的帶殼杏仁,我們餓了只覺得阿伯像天使來解救我們。
 
 
阿伯用榔頭敲開杏仁,我們拼命吃,沒多久他看看錶,塞給我們很多杏仁,然後開著車離開。
 
往前沒多久終於找到一間僻護所有提供餐點,Ruth鼻子很靈敏,她聞到大麻的味道,大麻(Marijuana)這個單字是在這裡學到的,一個荷蘭人在抽,他在這間僻護所打工換宿,在荷蘭沒聞到大麻味,居然在西班牙這荒涼的小村莊聞到,荷蘭人跟大麻真的畫上等號嗎?
 

這天我好累,跟Ruth走耗盡了我的體力,明天我不敢再跟她走了。


 
 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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